半个写手,半条鲸鱼。
☁️

[レオ泉]戏剧与歌

宇宙人画家x地球作曲家

作曲协会王牌x戏剧社社长

食用愉快




01.


月永レオ死于一棵杏树。


五月的温柔的风,混着光和青草地的气味,让人想到黑白琴键上流畅的音符,踢着足球的少年们被拉长的影子。协奏曲止于一声枪响,白鸽扇着翅膀来自于某个角落,于是足球滚进河流。月永レオ倒下的一瞬间揣测这个世界的因果律是否被神明以不可琢磨的意志进行变动,三微秒之后他觉得好累不如先休息一下,同时指出“死于一棵杏树”存在让宇宙天才不快的语病,他的绿眼睛仍旧闪耀着光辉,是难以让人挪开双眼的清澈的碧绿,然后他闭上眼睛,脸上带着自以为是的喜悦。


什么叫死于一棵杏树?



嗯……?就是死于一棵杏树的意思嘛~来自宇宙的天才居然死于一棵小小的,种在不到四叠半榻榻米的贫瘠的土地里的,即将死去的杏树,即使是它也不曾想到会有一位国王的骸骨作为它的点缀吧?——不对啊啊啊啊啊、谁是国王啊?



你要在树上吊死吗?事先申明,这可是一种丑陋的死法。


啊我的セナ,世俗禁锢了你吗?让你的想法也仅停留在浅层的表面,嗯哼……就算是セ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让把世界甩在身后的大作曲家来拯救你吧哇哈哈哈哈哈哈🎶



啊超烦人啊?随便你吧,你这家伙,反正不管怎么样,社团也没有预算买鸽子。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这可是超级棒的inspiration,能够诞生会让贝多芬睁开双眼的绝世名作!如果买不到鸽子的话,一定会是黑暗宇宙中遥远星系里蔚蓝星球上渺小的人类音乐史上的巨大的损失,大概就像希克苏鲁伯陨石坑那样大吧……?不管怎么说,セナ也太小气了!



你这家伙……总之先等等,把剧本讨论完再说吧?



哼哼……无所谓!有我和セナ在啊,剧本什么的小菜一碟!哇——!灵感!妄想!开始了!你听到了吗,来自遥远星系的神秘讯号——被火焰燃烧的阿尔菲纳,举起了雷神霍尔顿的长矛,刺穿了神谕的使者忒尔曼比斯滚烫的心脏——古希腊的长廊,永生殿和神庙,最后那名执着宝剑的国王,最后——



月永レオ张开双臂,黄昏的光透过社团教室的玻璃窗,夕阳包裹住了他,这里没有风也树叶,可他偏偏突然凑近,衣角翻飞,撞倒了椅子和漫画而全然不自知,接着摆出奇怪的姿势,伸出食指撩开濑名泉的刘海,轻而易举地碰到了他,他敛了笑容又勾起嘴角,不论何时都自信满满,他说——



月永レオ决定去死。



濑名泉的立场决定了他无法将月永レオ的名字从主演中划去,即使在与这位作曲协会的王牌相处的过程中他不止一两次地萌生过“要不还是放弃这家伙吧”的想法,但最后年轻的话剧社社长还是不得不决定以大局为重而遗憾地放弃。而此时此刻是星期三下午的四点二十二分,终于完成了序幕的剧本的濑名泉点击了发送邮件的按钮,计时的沙漏翻转了两周目,屏幕上显示出发送成功的字样。


放在三天以前,濑名泉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效率有一天会低下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而罪魁祸首正坐在他的对面,咬着形状奇怪的小甜饼,哗啦哗啦翻着最新的漫画杂志,含糊不清地碎碎念着什么,偶尔摇头晃脑,橘色的小辫子也随着灵感的脑袋来回晃动。


碍眼。


濑名泉带着不知名且莫名其妙的不快合上了笔记本,完成了日常的整理和打扫工作后准备回家,月永レオ在某些时刻会出奇的安静,比方说照顾照顾生病的妹妹的时候,或者是循环笔下的曲子的时候,而大多数时候是现在,在等待和濑名泉一起回家的五点半。



天空渲染出大片大片明亮的黄昏,衬着近处远处高高低低的楼栋藏在夕阳的影子里。这个镜头让濑名泉想到嘎吱作响的铁秋千,居民公园的蓝色滑梯,为他所不齿的色彩开始显示出温顺的柔和。月永レオ站在校门口的树下,斑驳的光影遮在他的背上,他伸出手时濑名泉把落下的花瓣错看成了蝴蝶,怀疑这奇怪时节的花瓣并企图将她们抚去。最后濑名泉走向他,世界在月永レオ转过身来后变得鲜活有色。


02.


雨和雨不一样。


所以月永レオ出现在不一样的下雨的夜晚。他穿着蓝色的雨衣,撑一把透明的伞,雨靴踩进水洼里,溅起灰色的花。他像幽灵一样在长而狭窄的街道上来来回回,走走停停,他企图用黑色的马克笔在墙上涂鸦,可犹豫三次之后又放弃,他为人类失去一大名作而叹息,转过身去撞进一双蓝色的眼睛里。


濑名泉穿一件驼色的大衣,在说话时会呵出白雾的冬日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


嗯?你问我吗……唔,还真是难回答呢,你居然问倒了来自宇宙深处的天才,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到心里还是在偷着乐吧?你这不坦率的地球人哇哈哈哈哈哈哈🎶



语气熟稔宛如多年不见的老友。宇宙画家和地球作曲家发生了跨星系的会面。在啪嗒啪嗒的雨声里,月永レオ凑近了对濑名泉说,你真好看,在地球上我最最喜欢你了。




等一下。濑名泉出声制止了月永レオ,后者改未拉开两人的距离,翠绿的眼睛眯起来,笑嘻嘻地说セナ你说吧,呼吸的热气洒在濑名泉的嘴边,笑得像一只猫。


这和之前讨论的不一样吧?两个人的身份,初遇的夜晚,还有,宇宙人是什么,不要加奇怪的东西进来啊?


セナ呀,这才是话剧和艺术的魅力,刻板和循规蹈矩是缪斯的天敌~



月永レオ说这话时正靠着桌沿俯视濑名泉,在濑名泉企图反驳前思考的片刻,就像宇宙画家凑近地球原住民那样,他俯下身去说,セナ真好看啊,在宇宙里我第二喜欢セナ。



濑名泉注视着那双绿眼睛,心想这个人又把曲奇饼带进了社团教室,空气里都是霜糖和奶油的味道。


03.


潦倒的作曲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宇宙画家。


说是收留其实并不恰当。宇宙人来自宇宙,住在星云里,眺望无限远的黑洞和星系,地球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粒太过渺小的尘埃。或许他眨一眨眼睛,就会出现在一千二百万光年外的大熊星座。濑名泉时常会想某一天醒来他就会不见,留下一地仓促而绚烂的画作,而在他离开之前,宇宙人的举手抬足对濑名泉来说都意味着——嗯,灵感。


濑名泉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爱的协奏曲,中间夹杂着跳落的音符,没有规规矩矩地出现在五线谱上,一曲完毕之后他开始写新的曲子,那首曲子有温柔的前奏。而濑名泉握着笔停了片刻,撕掉大半张纸空白的乐谱。宇宙人总是在人不快的时候出现,仿佛是按着耶稣的指示来传播爱和欢乐的使者。不,濑名泉对此存疑,但是他仍旧下意识地望向他,用海洋蓝的双眼。


啊,セナ,我的缪斯,世界上会有什么样的颜料,能涂抹出你的深蓝?


浮夸的表演,令人发笑的肢体动作,唯有那双闪闪发亮的绿祖母一般的眼睛里还有一点打动人的真诚。


你好烦,可以闭嘴吗,我正在写下个月要用的曲子。


真巧~我也打算画一幅画送给セ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濑名泉的微笑吧,或者是入睡的濑名泉之类的?最最喜欢セナ了哇哈哈哈。


无聊。濑名泉没有搭话,随手翻了翻乐谱,只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黑影笼罩了,他有些恼火地回过头去,却刚好遇上月永レオ低下头来,于是鼻尖相碰,交换着微弱的气流,濑名泉闻到宇宙人身上有星星和太阳的味道,他下意识地退开,手肘碰到钢琴的黑白键,发出清脆的音,恰好宇宙人压下来,带着不明不白的笑意,他说,セナ,你的眼睛里有宇宙,我好喜欢你,我能不能留下来?



濑名泉甩开了剧本,一双上挑的蓝眼睛不自然地盯着月永レオ。


这是跨越宇宙和星球的美好……友谊吗?


是啊!就像セナ和我一样——啊,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说要切合文化祭,但是真的不能让他们谈恋爱吗🎶咦咦咦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总之,是宇宙人和地球人一起生活的故事吧?这是一开始决定下的,可不要随随便便进行改动啊。濑名泉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因为身体不适而拜托月永レオ完成的部分话剧场景并不那么令人满意,不过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已经收敛了跳脱和肆意妄为,写出来的故事也算是中规中矩。


濑名泉思忖着加点什么吸引人的故事转折,就像宇宙人压向作曲家一样,月永レオ压向他,将他笼在阴影里。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月永レオ身上也出现感冒的预兆,而他说话时压低了声音,于是在濑名泉听来,那些话就像是带着黏糊糊的撒娇,セナ,让他们谈恋爱吧,就像我们一样。


在濑名泉尚未做出反驳之前,月永レオ吻住了他。


今天的饼干带着巧克力的味道。加深这个吻的时候,濑名泉这样想。


04.


月永レオ死于另外一颗杏树。


濑名泉将那根小小的皮筋扎在某一根树枝的枝头,权当纪念性地做一个告别。宇宙人消失在某一个春天的早上,前一天的夜晚他们蜷在沙发里谈银河系谈宇宙,谈世界名画谈曲子,他们开了两罐葡萄味的果酒,象征性地做一场失魂落魄的戏码,然后借着自欺欺人的酒劲亲吻对方的嘴唇和脸颊,当宇宙人的要紧紧抱住作曲家的时候,濑名泉推开了他,用马克笔在墙上写音符,他一边写一边后悔,想着明天早上起来一定是噩梦,但是能够自由地写曲子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他不经意中原谅了宇宙来客平时在玻璃上的涂鸦。


那个时候宇宙人出奇的安静,他的绿眼睛里有爱和沉默,他看着濑名泉的背景,在背后做出了相拥的姿势,于是两个人的影子紧紧叠在一起,像穿越了时间,缩短了光年,摒弃和推翻了所有的理论和不可能,换一个一秒钟的一生。


濑名泉醒来以后试图独自清洗墙上的痕迹,他转过身时踩到了地上线稿画作,出自醉酒后的宇宙人,每一张画里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濑名泉,像面无表情,像不耐烦,像傲慢,还有一张彩色的濑名泉,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真奇怪,他可不记得他对那家伙笑过。濑名泉收齐了画作,放在钢琴上,摸上琴键,开始弹那首墙上的曲子。


送给不算友人的友人,不算恋人的恋人。



濑名泉弹完了曲子,三分钟以后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月永レオ从幕后走出来拉着濑名泉的手谢幕,红丝绒的帷幕缓缓落下,在尚未遮住两位主演之前,月永レオ侧过头说,セナ我想和你接吻。


濑名泉的笑从眼神中蔓延开,但是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傲慢,他说,好。


于是他吻了月永レ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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